冰冷刺骨的暗流如同无数只手猛地将几人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空间扭曲的晕眩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体外。
小夭死死抓着相柳冰凉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怀中的弟弟箍得更紧。
青霭母亲也将姐姐紧紧护在怀中另一只手试图抓住岩壁减缓速度指尖却被粗糙的石壁磨得生疼。
在这令人窒息的奔流中相柳身上那枚被琥珀中存在强行压下躁动的星辰核心散发出微弱的、却异常稳定的幽蓝光晕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勉强照亮周围飞速掠过的、光滑而诡异的岩壁。
岩壁上似乎雕刻着无数难以理解的、扭曲的图案在高速移动下化作模糊的色块。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的速度骤然减缓前方的黑暗尽头出现了一点朦胧的、不断摇曳的灰白光晕。
哗啦—— 几人被水流猛地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一片冰冷而湿润的砂石地上。
窒息感褪去小夭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几口呛入的冷水挣扎着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深处穹顶高远看不到尽头无数散发着惨白或幽蓝微光的奇异苔藓和真菌附着在洞壁之上提供了微弱却足以视物的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咸腥与腐朽交织的气息还夹杂着一种奇特的、类似金属锈蚀的味道。
最令人惊异的是他们正身处一片广阔的、黑色的沙滩边缘。
而“岸边”并非寂静的水潭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缓慢涌动的、粘稠的“海水”。
这“海水”颜色深暗近黑表面却漂浮着无数细碎的、如同磷火般的幽蓝光点随着“浪涌”明明灭灭。
它寂静无声地起伏着每一次涌动都带起许多奇形怪状的、难以名状的残骸—— 断裂的桅杆、破碎的甲板、锈蚀的兵器、甚至一些巨大生物的森白骨骼……它们无声地浮沉又缓缓被黑色的“海水”吞没。
这里就是那琥珀囚徒所说的“回音海墟”? “……好多……船骨头……”姐姐怯生生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
弟弟依旧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
相柳在小夭的搀扶下艰难坐起他心口的星辰核心光晕稳定了许多但脸色依旧苍白显然之前的消耗和伤势并非短时间内能够恢复。
他冰蓝的瞳孔扫过这片诡异的海域眉头紧锁:“……这里的空间法则……很混乱……而且……有东西在‘吸收’声音……” 经他提醒小夭才惊觉这里的寂静是多么不正常。
如此广阔的水域竟连一丝浪花声都没有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那黑色的海水吞噬了。
她尝试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异常沉闷微弱传出不远就消散无踪。
“必须……在三声钟响内……找到‘摆渡人’……”小夭回忆起那囚徒最后的警告心中焦急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死寂的海岸线。
可这里除了黑色的沙滩和嶙峋的怪石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摆渡人的影子? 就在这时—— “铛……” 一声沉重、悠远、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的钟鸣毫无预兆地在这绝对寂静的空间中响起! 钟声并不震耳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脑海! 伴随着钟声整个回音海墟的黑色海水都微微震荡了一下表面的幽蓝磷火明灭的速度骤然加快。
第一声钟响! “钟声……”青霭母亲脸色微变“……是从……海墟深处传来的……” 时间紧迫! 小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关于“摆渡人”的线索。
既然需要摆渡必然与水有关或许……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死寂的黑海。
突然她发现距离岸边不远处的海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盏孤零零的、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灯笼。
那灯笼挂在一根纤细的竹竿上竹竿则握在一只枯瘦如柴、毫无血色的手中。
一个披着破烂蓑衣、戴着宽大斗笠的佝偻身影仿佛凭空出现般静静地站在一艘极小、极破旧的扁舟上。
扁舟无声地滑破黑水朝着岸边缓缓驶来。
那身影低垂着头斗笠遮住了面容周身散发着与这片死寂海墟融为一体的、毫无生气的冰冷气息。
“摆渡人?”小夭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却立刻被更大的不安笼罩。
这身影给人的感觉太过诡异不像生灵倒更像……某种规则的具象化。
扁舟靠岸。
那佝偻身影缓缓抬起头。
斗笠之下并非人脸而是一个光滑无比的、空白的面具。
面具上没有任何孔洞却给人一种被无声“注视”着的毛骨悚然之感。
一只枯手从蓑衣下伸出掌心向上摊向几人。
没有言语但一个冰冷僵硬的意念直接传入他们脑海: “……路引……或……等价之物……” 路引?他们哪里有什么路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