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峰的脚步轻得仿佛踏在时间的缝隙里无声无息地掠过那扇斑驳老旧的木门。
夜雾如纱缠绕着走廊尽头的昏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成一道游移的剪影。
他本无意驻足心绪早已飘向远方——可就在那一瞬耳廓微不可察地一颤像是风掠过琴弦前最细微的预兆。
声音从墙缝里渗了出来。
不是喧哗不是怒吼而是低语是密谋般的私谈顺着砖石间的裂痕悄然钻入他的听觉深处。
这并非偶然而是虎哥一贯缜密的手笔:安排的房间恰好紧邻宋忠所居之处如同棋局中早已布下的伏子只等时机一到便能听见命运的低语。
而叶晨峰的耳朵从来不只是用来听话的。
那是经过生死淬炼出的感知利器能在万籁俱寂中捕捉落叶的震颤能在狂风呼啸中分辨敌人的呼吸节奏。
隔墙有耳?对他而言哪怕两人贴耳私语、气息交缠也如同擂鼓鸣钟般清晰可辨。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宋忠那张年轻却刻意装出老成的脸。
他一只手搭在中年胖子肩上姿态张扬语气沉稳得近乎做作:“放心这次是我硬把你拽来的。
我爸要是骂我顶着;我爷爷要是动家法我替你挨打。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傲慢的弧度“只要我在京城一天你的官帽子就别想歪一毫。
” 那胖子满脸横肉堆叠如山一笑起来五官几乎被肥油吞噬活像一屉蒸过头的发面包子偏偏还要挤出十二分的恭敬点头哈腰道:“哎哟喂宋少这话可折煞小人了!我不是担心您在这龙蛇混杂的地界有个闪失嘛?您一根汗毛比我全家性命都贵重真要出了点差池别说磕头谢罪就是把我祖坟刨开祭天都不够赎罪的!” 这话听着夸张却不全是奉承。
宋家扎根京城百年权势盘根错节与叶家并称“南北双柱”一南一北撑起朝堂半壁江山。
若宋忠在这边境黑市遭遇不测别说这胖子仕途尽毁怕是他九族之内连个烧纸的人都不会剩下。
而宋忠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说来荒唐——正是眼前这位酒后失言的胖子在一次醉醺醺的饭局上眯着眼睛吹嘘:“边境有处拍卖场美人如玉还能现场验货……”话音未落便点燃了宋大少爷心底那团压抑已久的欲火。
江湖险恶?生死危机?在他眼里不过是阻碍享乐的绊脚石罢了。
威逼利诱之下硬生生把人拖进了这片无法无天的灰色地带。
更巧的是今日恰逢易顺拍卖场一年一度的“花魁压轴局”——传闻中的处子专场只此一夜错过再等一年。
消息一出四方豪客云集暗流涌动。
宋忠一听双眼顿时放光呼吸急促手指搓得噼啪作响嘴里喃喃自语:“若是真有闭月羞花之貌老子砸锅卖铁也要拿下!必要时拿我爹的印信去抵押都行!” 胖子见状心头一紧忙压低嗓音试探:“宋少高兴归高兴……可我听说最近叶家那边动静不小?”他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话题“先是退了白家的婚约转头又跟武家攀亲这节奏……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话音刚落空气骤然凝滞。
宋忠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同乌云蔽日眼神里闪过一丝暴戾像是被踩住尾巴的黑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几个月前的记忆如毒蛇反噬——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弟差点被叶家那个曾被称为“傻子”的叶晨峰废掉修为。
本以为能借此逼迫叶老爷子低头认错结果老头子竟奇迹般康复出院整件事不了了之。
而叶晨峰本人则像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京都权贵圈的视线之中。
此刻宋忠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叶晨峰……你以为躲到天涯海角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他冷笑一声眼中寒芒闪烁“等我抓到你非让你跪在地上亲手舔净我的鞋底不可。
” 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胖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赔笑递茶:“哎呀宋少息怒息怒拍卖马上就开始了咱们先看看美人解解闷儿好不好?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内叶晨峰正端坐于窗边手中茶杯氤氲着热气。
他轻轻吹了口气水面上泛起一圈涟漪倒映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眸。
虎哥站在一旁满脸谄媚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激情:“叶先生喝口茶润润喉吧待会儿压轴出场的可是稀世尤物啊!”他绘声绘色地描述“据说皮肤白得能反光眼睛亮得能照人连呼吸都是香的像春天第一缕桃花风!” 角落里的毛康平缩着身子一句话也不敢接生怕扰了这份微妙的宁静。
唯有虎哥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您猜这易顺拍卖场背后是谁?据说是古武界的狠角色有人亲眼见他用一根手指戳穿三寸铁板脑袋都能给你点个窟窿出来!”说着他又猛地转向叶晨峰满脸崇拜“不过在我眼里真正的高人还得是您!别人练功是为了杀人您练功是为了让天地低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