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吞噬整座城市。
军区医院那几盏孤零零的灯火在凛冽寒风中微微颤抖像是被黑暗一点点蚕食的残焰。
高墙之内病房静谧无声监控仪规律的滴答声回荡在空旷走廊仿佛整个叶家的命运都悬于这一呼一吸之间。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人心浮动之际一道几乎被夜色吞没的身影悄然从医院侧门滑出——一辆毫不起眼的旧款黑色轿车车身斑驳漆面黯淡轮胎边缘还沾着泥泞宛如街头最寻常不过的代步工具。
可谁也不会想到这辆看似破败的轿车竟是吴奎勇精心布置的一枚棋子。
他以退为进用最朴素的伪装掩藏了最关键的撤离路线。
车内叶老爷子端坐中央银发微露双目闭合呼吸平稳而深沉仿佛只是小憩片刻;而叶晨峰则靠窗而坐眼神锐利如刀锋穿透深色车膜扫视着外面每一寸流动的街景。
他们没有交谈却有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这一刻他们是猎物也是猎手;是逃亡者更是归来者。
引擎低鸣如同猛兽压抑的喘息车轮碾过湿冷的沥青路面悄无声息地融入城市的脉络。
它不疾不徐避开主干道穿梭于小巷与地下隧道之间像一只蛰伏已久的猎豹收敛爪牙却蓄势待发。
每一步行进都在计算之中每一个转弯都暗藏玄机。
而外界早已风云涌动。
京城各大势力的眼线如蛛网般密布在医院四周监听设备全天候运转无人机在高空盘旋只为捕捉那一声“叶镇鸿病逝”的消息。
一旦确认权力的天平将瞬间倾斜——商界巨鳄蠢蠢欲动政坛新贵摩拳擦掌宋家更是磨刀霍霍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叶家多年积累的资源尽数瓜分。
可他们算尽一切唯独漏了一招:那位被传“油尽灯枯”的老爷子根本没有躺在ICU里等死。
相反他在凌晨三点乘着一辆破车从容离院踏上了归途。
当轿车缓缓驶入叶家老宅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已是凌晨两点多。
月光如水倾泻在青石台阶上映出斑驳树影仿佛岁月在此刻凝固。
庭院深处古槐参天枝叶轻摇送来一阵阵清幽的草木香。
祖孙二人下车脚步轻缓却不带半分虚弱。
一夜奔波非但未显疲态反而让他们心中升起一种久违的安宁——那是属于家族根基的踏实感是血脉回归故土的归属。
叶晨峰回到房间躺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思绪却早已穿越时空。
前世的画面一幕幕浮现:荒漠中子弹擦肩而过的嘶鸣雪原上零下四十度的潜伏任务失败后战友倒在血泊中的最后一瞥……他曾是帝国最锋利的刀却也是一把被遗忘的弃刃。
九死一生最终死于背叛灵魂坠入深渊。
可命运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如今他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执棋之人。
这一世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主宰他的命运。
他要亲手撕开阴谋的帷幕将那些躲在暗处觊觎叶家的一切敌人一一斩落马下。
第二天清晨五点整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尚未触及大地叶晨峰已准时睁眼起身。
无论前世在特种部队还是今生重生为人他的生物钟从未偏差过一分钟——这是刻进骨髓的习惯是生死历练留下的烙印。
他换上一身黑色运动服动作利落无声地走出别墅。
庭院中雾气氤氲露珠挂在草尖晶莹剔透。
他做了几组标准热身关节发出轻微爆响随后便沿着叶家占地数十亩的私家庭院慢跑起来。
脚步稳健节奏均匀每一次落地都带着千锤百炼的力量控制。
整整一个小时他不曾停歇。
汗水浸透衣背顺着额角滑落滴入泥土;肌肉酸胀却愈发紧实有力。
这具原本因长期惊恐症而孱弱不堪的身体正在被一次次奔跑、一次次拉伸、一次次极限挑战中重塑。
这不是简单的锻炼而是一场对自我的宣战——他要用意志点燃潜能用汗水洗刷耻辱。
当他返回大厅时阳光已斜照进宽大的落地窗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泛起温暖的光泽。
餐桌上早已备好温热的牛奶、全麦面包和煎蛋香气袅袅。
他坐下缓缓啜饮一口牛奶喉结微动眼神平静得如同千年古井不起一丝波澜。
这一刻的宁静是他前世从未奢望过的奢侈。
没有枪声没有追杀没有背叛。
只有晨光、早餐和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世界。
可他知道这份宁静注定短暂。
果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骤然打破清晨的宁谧宛如战鼓擂响。
大门被粗暴推开木门撞击墙壁发出巨响惊飞了庭院中的几只麻雀。
四道身影大步闯入大厅气势汹汹宛如讨债上门的恶霸。
走在前方的是两位年逾六旬的老者——叶镇国与叶镇邦叶家旁系的掌舵人。
他们虽姓叶却早已将忠诚献给了更有权势的一方。
此刻他们面色阴沉眉宇间写满算计与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执掌叶家大权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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