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浓烈的酒气与血腥味肆意灌入这弥漫绝望的配殿。
小太监奄奄一息地瘫在墙角污血里空气死寂得能吞噬心跳。
宫女内监们已瘫软在地抖若秋风中的枯叶头埋得极低连抽泣都死死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咯咯作响。
许昭容强压着几乎要冲出胸腔的心脏逼迫自己站直了那纤细却绷紧的腰肢。
她深吸一口冷气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微颤凛然道: “新皇陛下方才登基从未听闻立有储君太子!” 她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针刺向那月白锦袍的赵弘毅: “尔等……好大的狗胆!竟敢……” “冒充天家贵胄秽乱后宫?!” “若不速速退去……” 她的手死死攥住一枚尖锐的珠花指节白得吓人: “我便……立刻唤来内廷侍卫!将你等……此等狂悖逆贼尽数缉拿明正典刑!” 回应她的却是赵弘毅从鼻孔里挤出的、充满了无尽嘲弄和不屑的哼笑。
甚至连辩驳都懒得给。
倒是那壮汉如同听到了极其荒谬的笑话夸张而狰狞地咧嘴: “我的昭容娘娘啊……您是在这儿装痴呢?还是真蠢到了家?” 他向前踏出一步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许昭容惨白的脸上: “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瞅瞅!当今圣上!膝下就这么一位嫡亲骨血的金贵皇子!” “东宫太子?那不过是道谕旨早晚的事!” 他眼神凶狠地扫过地上抖做一团的所有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对掌控的蛮横: “甚至!那把龙椅!将来也就是我们殿下囊中之物!懂吗?!” 他说到这里忽然狞笑起来。
跟着如同猫耍老鼠般突然取出一块腰牌在掌心掂了掂又猛地攥紧展示给许昭容看。
那赫然是铜铸的大内侍卫腰牌! “你要叫侍卫?” 他狞笑目光如锥: “老子就是侍卫统领手下的队官!” “你尽管扯破喉咙叫!看看那群兔崽子来了之后是听你这过气昭容哭嚎还是听命于老子!” “哦不!” 他戏谑地拖长音朝赵弘毅谄媚地一躬身: “是听命于我们未来的……太子殿下!” 腰牌冰冷的反光如同死亡的印章狠狠盖在了所有人心头。
许昭容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绝望! 彻底的绝望! 民间失去丈夫的寡妇往往容易受人欺负。
可这深宫之中失去帝王的妃嫔竟连蝼蚁都不如! 没了了那层看似华丽实则虚弱的屏障面对这即将染指天潢贵胄之尊的赵弘毅普天之下谁会站在她这边? 谁会? “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许昭容的声音嘶哑带着血沫般的愤怒与破碎的绝望。
赵弘毅像是终于被这话点燃了那病态的兴趣他爆发出尖锐而狷狂的大笑! “意欲何为?哈哈哈哈……” 笑声在寂静的殿宇内疯狂回荡充满了乖戾的满足感。
他大笑着向前逼近那双被酒气烧得赤红的眼珠子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许昭容的眉眼身段如同在打量一件精美的祭品。
“早就传说!许昭容容色倾城能让男人……” 他舔了下嘴角声音滑腻得如同冰冷的蛇吐信: “蚀骨销魂流连忘返……舍不得下榻哇!” 此刻他终于撕下最后一丝伪装。
眼底深处翻滚着的是毫不掩饰、源自骨髓的刻毒憎恨! 恨许昭容? 不! 他跟许昭容无冤无仇更无交集今日不过是第一次见。
一个被遗忘的昭容不过是他复仇计划里随手拈来、最不费力的祭品! 他恨的是那个将他一家从云端打落尘埃的狗皇帝——该死的赵由照! 封地淮阳原本富贵逍遥何等的恣意快活! 那狗皇帝一道伪善的圣谕便将父王诓骗入京! 从此父王赵御身陷囹圄受尽百般折辱堂堂亲王为了活命竟只能装疯卖傻在冰冷铁笼里学猪叫! 那狗皇帝甚至当众口出狂言要将他淮阳王府连根拔起屠尽满门! 那段时日是赵弘毅人生中最漫长的寒冬! 恐惧无时无刻都包裹着他。
他顶着淮阳王世子的名头亲赴京城上下斡旋一心想要救出父王。
他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他跪在无数冰冷、傲慢甚至猥琐的门阶前! 尝尽了世态炎凉的每一滴苦楚挨尽了明里暗里数不尽的耳光! 可无 论他如何周旋如何奔走那如山如岳般的绝望始终死死地压着他。
皇权之下他赵弘毅不过是一粒渺小的尘埃! 那狗皇帝只需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捻碎他耗尽心血堆砌的一切! 恐惧啮心!绝望蚀骨! 但无边的怒火和疯狂的仇恨亦在他的心田里烧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