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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茧上的那道缝还在。

它没合上也没再裂开就像一张抿紧的嘴把沈皓吞进去之后就再也不肯说话。

狗王悬在半空身子薄得像层纸光一圈圈从它项圈里漏出来掉进地缝里连个响儿都没有。

我撑着胳膊想站起来手一软又摔下去。

鼻血顺着下巴滴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张兰芳靠在我旁边腿上那道口子还在流血她拿刀拄着地整个人歪着可眼睛一直盯着红茧。

“小雅……”她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别动。

” 我没理她手往前爬了一寸。

指尖刚碰到底面一股冷劲顺着胳膊往上窜像是有人拿冰针往我骨头缝里扎。

但我还是动了一寸一寸往前挪。

杨默坐在另一边扳手横在膝盖上指节发白。

他没看我也没说话就死死盯着那道缝。

可我知道他在听听每一个动静听每一口气。

我够到了。

手指贴上红茧边缘的瞬间额头猛地一烫。

星点炸开一道银光不亮但扎人像小时候被老师用粉笔头砸中脑门的感觉。

眼前一下子黑了接着画面乱闪——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敲代码肩膀有点塌右手腕上戴着一块旧表秒针走得特别慢; 走廊尽头另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悄悄把什么东西塞进主机接口动作快得像偷东西; 沈皓蹲在学校厕所隔间里卫衣帽子拉得很低手里攥着一张揉皱的纸上面画的是只歪歪扭扭的猫; 张兰芳站在广场中央音响放着《最炫民族风》她一脚踩在凳子上冲底下一群大妈喊:“腰挺直!不是让你们扭屁股是让你们有气势!” 这些都不是记忆。

我没见过这些人也没去过那些地方。

可它们就这么硬生生撞进我脑子里带着温度带着呼吸带着心跳。

然后我听见了。

不是耳朵听到的是直接在脑袋里响起的声音温和稳得像冬天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守护神器的不是力量是选择。

” 我浑身一抖。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整个空间都静了一下。

连那团翻腾的红光都顿住了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

我猛地睁眼想记下来想喊出来想告诉他们我听见了! 可就在那一秒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红痕像是谁拿刀划破了天幕。

陈景明的脸浮了出来还是那副斯文模样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镜片后的眼睛却冷得像冻住的河面。

他抬手掌心朝下轻轻一斩。

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爆可我脑子里那句话就像被剪断的线啪地断了。

一阵剧痛炸开太阳穴突突直跳嘴里泛起铁锈味鼻子一热血哗地涌出来。

我往后倒肩膀撞在地上眼前发黑。

“小雅!”张兰芳扑过来一只手死死按住我额头另一只手把赤霄横在我前面。

刀身嗡了一声像是受了刺激的蜂鸟。

杨默也站起来了扳手举到胸前眼神凶得能咬人。

“老东西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躲在外面砍话?有种下来打一架!” 空中那张脸没动嘴角反而翘了翘。

“杨建国临死前说的话你们不配听。

”他说完影像开始扭曲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雪花一闪没了。

空间重新安静。

只有红茧还在缓缓搏动一下一下像颗被困住的心脏。

我躺在地上喘不上气耳朵里嗡嗡响。

那句话在我脑海里回荡像一道永不熄灭的光指引着我前行。

张兰芳低头看我眉头拧成疙瘩。

“你说啥?” 我想开口嗓子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我抬起手颤巍巍指向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红茧。

她愣了几秒忽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杨默!她听到了!她听见杨建国说话了!” 杨默冲过来蹲下一手扶我肩膀一手还抓着扳手。

“真听到了?说的啥?” 我张嘴费了好大劲才挤出几个字:“守……护……不是力量……是……选择。

” 他愣住。

不只是他连张兰芳都僵了一下。

过了两秒他突然笑了一声不是高兴的那种笑是憋着火、压着情绪的冷笑。

“哈……老头子到死还在讲这套?‘选择’?他选了把自己关进数据里选了让我一个人修一辈子破机器现在告诉我——这是‘守护’?” 他说着说着声音高了手里的扳手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要是真想守护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非得等我们一个个拼到快死才蹦出一句他妈的‘选择’?” 张兰芳一把拍他肩膀:“你闭嘴!” 她吼得满脸通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嘴硬心更硬?人家留句话容易吗?隔着一层数据墙被人掐着脖子不让说还能传出来一句算一句!你还嫌不够?” 杨默没吭声胸口起伏得厉害。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

我艰难地抬起手摸向校服口袋。

里面有一张纸巾是我之前擦鼻血用的。

我把它掏出来已经湿透了但我用指甲在上面划了几道勉强写下两个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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