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肃清残敌 睦州城的南北大门洞开天策府的大旗插上了城楼都监王仁钻了臭水沟知州郑有功献印投降。
看起来这座两浙路上的重镇已经改姓“方”了。
但打仗这事儿从来不是占了城楼、抓了长官就算完的。
这就好比您家进了贼您把大门夺回来了还把贼头子按住了可您能立马倒头就睡吗?不能啊!您得提心吊胆地检查床底下、衣柜里、阁楼上看看有没有藏着没跑掉的小毛贼保不齐哪个旮旯里就猫着一个准备等您睡着了给你来下子黑的。
睦州城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大规模的、成建制的抵抗是没了可零星的、散兵游勇式的、或者是自觉没了活路豁出去了的抵抗才真正开始。
这就进入了占领一座城池后最磨人、也最危险的阶段——肃清残敌。
这活儿繁琐、细致还处处透着危险。
您想想偌大一个州城大街小巷纵横交错民居商铺鳞次栉比官署仓库、寺庙道观、乃至废弃的宅院、复杂的地下排水系统……能藏人的地方海了去了。
那些被打散了的溃兵、自觉罪孽深重怕被清算的衙役、平日里就为非作歹现在想趁乱再捞一把的地痞流氓还有那些被王仁或者什么小军官洗了脑、铁了心要“为国尽忠”的死硬分子都成了埋在城里的“钉子”。
天策府这边可一点不敢大意。
庞万春和方百花下了死命令:各营划片包干逐街、逐巷、逐院清理!务必把藏在城里的“钉子”一颗颗全给拔出来!同时张贴安民告示宣布宵禁稳定人心。
这肃清残敌的活儿一干就是好几天。
每天城里都不消停这儿一声喊那儿一阵打时不时还爆出一两声惨叫或者零星的兵刃碰撞声。
第一天主要是清理明面上的硬骨头。
有些溃兵退守到一些比较坚固的建筑里比如废弃的当铺、高大的米店仓库、甚至是某个大户人家修得跟碉堡似的祠堂企图负隅顽抗。
对付这种没啥好说的就是硬碰硬。
城东“永丰”米店的大仓廪里就窝着王仁手下的一个队将和他带的二十几个死党。
这仓廪墙高门厚里面堆满了粮食易守难攻。
这帮人占据制高点用弓箭封锁了街道摆出一副“与粮仓共存亡”的架势。
负责清理这片区域的天策府都头姓张是个暴脾气。
他先是让人喊话劝降里面回应他的是一阵乱箭。
“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张都头火了“来人!给老子搬柴火来!再弄点辣椒面、硫磺!老子请他们吃顿烟熏火燎的断头饭!” 兵士们很快搬来柴草堆在仓廪门口和窗户下又按土法子找来了辣椒面和少量硫磺混在里面。
点火一烧好家伙那味道辛辣刺鼻还带毒烟顺着门窗缝隙就往里钻。
里面的人开始还能听见咳嗽叫骂没一会儿就只剩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了。
“投降!我们投降!别烧了!咳咳……饶命啊!” 一面白旗颤颤巍巍地从窗户里伸了出来。
等天策府士兵冲进去里面的人一个个被熏得眼泪鼻涕横流瘫在地上像烂泥武器丢了一地哪还有半点抵抗的力气。
张都头一边让人把这些俘虏捆结实一边心疼地看着被熏得有点发黑的米粮骂骂咧咧:“狗日的糟践粮食!早知道直接用撞木砸门了!” 第二天、第三天重点转向了巷战和搜捕隐匿的散兵游勇。
这时的战斗规模变小了但凶险程度一点没降。
变成了小股部队甚至三五人小组之间的遭遇战和搜索战。
天策府的士兵们以什(十人)为单位配上一面盾牌、几杆长枪、几把腰刀再加一两个弓弩手开始像梳子一样梳理每一条小巷检查每一个可疑的院落。
这种战斗极其考验士兵的单兵素质和小组配合。
您永远不知道下一扇破门后面是空无一物是瑟瑟发抖的百姓还是突然捅出来的长矛或者射出来的冷箭。
有个天策府的老兵姓王大家都叫他老王头经验丰富。
他带着手下几个新兵蛋子搜查一个废弃的染坊。
院子里静悄悄的堆满了破烂的染缸和杂物。
一个新兵毛手毛脚就要去推正房的门被老王头一把拽住。
“你小子不要命啦!”老王头压低声音骂道“看地上!” 新兵低头一看门口有不太明显的脚印门闩的位置也似乎被动过。
“里面有人!”老王头使个眼色两个盾牌手上前猛地踹开门同时举盾护住身前。
果然门刚开里面就射出来两支弩箭“哆哆”两声钉在盾牌上。
紧接着三个溃兵嚎叫着举刀冲了出来。
“杀!”老王头这边早有准备长枪从盾牌缝隙里猛刺出去瞬间放倒两个。
第三个溃兵被侧面绕过来的新兵一刀砍翻。
战斗眨眼结束有惊无险。
新兵吓得脸都白了对老王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经验是用血换来的。
还有更倒霉的。
一队士兵在搜查一个富户家的地窖时地窖里面黑灯瞎火带队的伙长举着火把刚往下走就听“轰”一声闷响地窖里藏着的溃兵居然点燃了随身带的火药(可能是用来做炸炮的)虽然量不大没炸塌地窖但那伙长和靠前的两个弟兄当场被炸得血肉模糊后面的人也被冲击波掀翻。
等后面的人红着眼睛冲下去里面几个溃兵也非死即伤。
为了一窝藏在地窖里的老鼠赔上了好几个兄弟的性命。
这种损失最让人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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