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第一次见到那束红玫瑰时是在老宅阁楼积灰的樟木箱里。
七月流火她为整理外婆遗物回到这座闲置多年的祖宅。
青瓦白墙浸在潮湿的梅雨季里墙角爬满暗绿的苔藓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像谁在暗处轻轻叹息。
外婆走得突然临终前只抓着她的手反复说:“阁楼的箱子别碰……红玫瑰会缠人……” 那时唐晚只当是老人弥留之际的胡话。
她自小在外婆身边长大从未听说祖宅里藏着什么秘密。
直到她在阁楼角落发现那个雕花樟木箱铜锁已经生锈轻轻一掰就开了。
箱底铺着褪色的蓝布上面静静躺着一束风干的红玫瑰花瓣蜷缩发暗却依旧保持着盛放的姿态缠绕花茎的丝带是暗沉的酒红色摸上去带着一丝诡异的冰凉。
更奇怪的是玫瑰花下压着一沓泛黄的信纸字迹娟秀清丽落款都是“阿玫”。
唐晚随手翻开一页纸上的字迹带着几分急切:“景川明日三更后花园玫瑰架下我等你带我走。
此去生死未卜唯愿与君相守若违此誓甘受玫瑰噬心之罚。
” “景川”是外公的名字。
可外公去世时唐晚已经记事他的妻子分明是外婆从未听说过什么“阿玫”。
她将玫瑰花和信纸放回箱子只当是外公年轻时的一段往事并未放在心上。
可当天夜里怪事就发生了。
唐晚睡在外婆原来的房间窗外就是后花园。
半夜时分她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惊醒。
那哭声细软绵长像带着水汽顺着窗缝钻进来缠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披衣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月光下的后花园一片死寂只有几株老月季的枝桠张牙舞爪唯独没有信里提到的玫瑰架。
“是谁?”她轻声问了一句哭声骤然停了。
唐晚以为是幻听重新躺回床上。
可刚闭上眼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玫瑰香。
不是花店那种甜腻的香气而是带着一丝铁锈味的冷香像是用血浇灌出来的。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朵新鲜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像是刚摘下来的。
她明明记得睡前已经锁好了门窗房间里根本没有玫瑰。
唐晚心头一紧抓起玫瑰就想扔掉可手指刚碰到花瓣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指尖渗出一滴血珠。
那滴血落在玫瑰花瓣上瞬间被吸收殆尽原本娇艳的玫瑰颜色变得更加浓烈像是要滴出血来。
“景川你忘了我吗?”一个轻柔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缥缈得像烟雾。
唐晚吓得浑身冰凉猛地转头房间里空无一人。
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耳边低语:“我等了你三十年你怎么能忘了我……” “你是谁?”唐晚强作镇定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那是她睡前特意放在床头的。
“我是阿玫啊”声音带着委屈和哀怨“景川答应过要娶我要带我校服玫瑰架下私奔可他骗了我……” 唐晚忽然想起那些信。
难道这个“阿玫”就是信里的女子?可她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吧。
“你已经死了不该再纠缠活人。
”唐晚咬着牙说。
“死?”阿玫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房间里的玫瑰香变得愈发浓烈带着刺鼻的铁锈味“我是被你们唐家害死的!若不是你外婆从中作梗我怎么会被锁在玫瑰架下活活饿死?” 话音刚落唐晚就看到地板上渐渐渗出暗红色的水渍顺着墙角蔓延开来汇成一条小小的溪流。
溪流里一朵朵红玫瑰破土而出花枝缠绕着向上生长刺上挂着暗红的血珠。
“当年景川和我两情相悦可你外婆家世显赫用唐家的产业要挟他。
景川无奈只能答应和你外婆成亲。
”阿玫的声音带着哭腔“成亲前夜他约我在玫瑰架下见面说要带我校服。
可我等了一夜等来的却是你外婆的人。
她把我锁在玫瑰架下说要让我看着她和景川拜堂成亲让我死了心。
” 唐晚的心跳得飞快她从未听说过外婆还有这样的过往。
外婆在她印象里一直是个温和慈祥的老人怎么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 “玫瑰架下的泥土很湿蚊虫叮咬我喊了三天三夜没人来救我。
”阿玫的声音越来越冷“我饿极了就啃玫瑰的花瓣嚼玫瑰的枝干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
我死前发誓要用我的魂魄缠住唐家的人让你们世世代代都活在玫瑰的诅咒里。
” 房间里的玫瑰已经长得有半人高花枝上的刺闪烁着寒光。
唐晚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一根粗壮的玫瑰枝刺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肤渗出鲜血。
“放开我!”她挥舞着水果刀砍向玫瑰枝。
可刀刃刚碰到花枝就像是砍在钢铁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反而那玫瑰枝像是被激怒了缠绕得更紧刺深深扎进她的肉里。
“景川后来知道了我的死心里愧疚就在阁楼里藏了我的信和我最喜欢的红玫瑰。
”阿玫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吗?我要的是唐家血债血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