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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给羊村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却唯独照不透村西头那片土地上常年不散的、一层白花花的碱霜。

这里就是“白骨地”。

陈光将肩上沉重的犁铧“哐当”一声放在地上溅起一阵灰白的尘土。

他看着眼前这片龟裂、了无生机的土地眼神却一片沉静。

在他身后整个羊村几乎都出动了。

村民们远远地围成一个半圆像是在看一场百年不遇的稀奇大戏。

“瞅瞅这小子还真敢来!” “一个人连牛都不套就想把这片地给翻过来?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 “唉陈老实也是咋就不管管自家孩子呢由着他胡闹。

” 议论声、嘲笑声、叹息声混杂在一起像一群恼人的苍蝇。

陈光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只是弯下腰伸手抓起一把泛着碱霜的泥土。

泥土在他的掌心坚硬得像石头碴子散发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但在他的神眼之中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能“看见”这片土地深处那股被厚厚“碱煞之气”死死压住的、微弱却精纯的金色地气。

他正准备将犁铧套在自己身上用那最原始也最决绝的法子向这片被诅咒的土地宣战时身后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

“都给俺住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对襟褂子手里拄着一根油光发亮的枣木拐杖山羊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的老头在几个村民的簇拥下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正是村里辈分最高也最说一不二的五爷。

五爷往那一站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浑浊的老眼一瞪自有一股威严。

他指着陈光唾沫横飞地骂道:“陈光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动这块地?你知不知道这是啥地方?” 陈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五爷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怕了气焰更盛对着周围的村民高声道:“大伙儿都瞅瞅!这块地是咱羊村的‘龙煞地’!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这地底下压着一条作恶的白龙上面的碱霜就是龙王爷当年发大水时在这儿撒的尿!咸得能齁死人!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这叫‘龙尿地’谁敢动土就是捅了龙王爷的腰子那是要降下大灾祸让咱全村颗粒无收的!你瞅瞅你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这太岁头上动土你是想让咱全村人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他见陈光还是不说话把拐杖顿得“咚咚”响继续教训道:“你以为你治好了你娘的病就成了半仙了?我告诉你医人是医人医地是医地!这地里的门道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动一下试试保管龙王爷晚上就去你家炕头唠嗑!” 陈光听着这话心里差点没笑出声。

“龙王爷撒尿?不就是氯化钠和碳酸钠严重超标导致土壤盐碱化吗?还龙煞地亏你想得出来。

” 但村民们却不这么想。

他们从小听着这些传说长大对这片土地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五爷的话瞬间就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恐慌。

一个婆娘立刻尖声附和道:“就是啊五爷说的在理!俺爷爷的爷爷就说过当年有人不信邪在这地里种了豆子结果那年夏天天上下雹子把全村的庄稼都给砸烂了!” 另一个汉子也跟着嚷嚷:“可不是咋地!陈光这娃治好了他娘的病咋脑子就糊涂了呢?这地要是能种出东西那俺家那头老母猪都能上树咧!” 人群里一个爱开玩笑的年轻人更是高声喊道:“哎我说陈光啊你要是真能把这地种出粮食来别说让五爷带头了俺们全村都管你叫爹都行!哈哈哈!” 一时间群情激愤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陈光。

陈老实和他婆娘也闻讯赶来看到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上前拉住陈光。

“光子算了吧咱……咱不弄了快跟五爷认个错。

” 面对全村人的指责和父母的哀求陈光却眼神坚定。

他缓缓地将肩上的犁铧放下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五爷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五爷”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您说的这些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话谁也没亲眼见过。

可俺娘的病是俺亲手治好的全村人都亲眼瞅见了。

”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

“俺治好俺娘靠的不是求神拜佛靠的是山里那位老神仙教的‘本事’。

他说这地里没啥恶龙就是‘病’了跟人一样得治。

他还说只要治好了这地比咱村任何一块好地都金贵!” 五爷被他噎了一下随即冷笑道:“黄口小儿满嘴胡言!你说能治就能治?你要是治不好把咱村的庄稼都给克死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俺担得起。

”陈光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看着眼前这些既淳朴又愚昧的乡亲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个他们都能理解也无法拒绝的法子来打破这个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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