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指着院角那几垄红薯地语气里满是嘲讽:“您看看!我们就靠这点破地种点红薯土豆糊口我爹天不亮就去挣工分我娘日夜操持家务我妹才多大打猪草的手都磨破了!我们靠自己的手吃饭不偷不抢哪点对不起老凌家?哪点需要你们来说教?” 凌铁柱的烟杆顿了顿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
周围的邻居早就被惊动了张婶、李叔他们都悄悄扒在自家院门口张望听到凌风的话都忍不住点头——三房分家后确实不容易老宅做得太过分了。
“反了!反了天了!”王菊香跳着脚尖叫“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凌风的胳膊。
凌风一把躲开眼神更冷了:“我怎么不敢?!自从分家我们吃过您一粒米?喝过您一口水?你们倒是一次次上门!看见我们种点菜你们要抢;捡点野蜜你们要搜;现在连喝口有点味的树叶水你们都要三番四次地逼问!是不是我们三房饿死、冻死、累死在这破屋里你们才甘心?才觉得我们没藏私?才觉得我们没走歪路?” 这话像重锤一样砸在当场王菊香被噎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凌勇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往前凑——凌风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跟平时那个“好说话”的堂弟完全不一样。
凌铁柱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拿着烟杆的手微微发抖。
他不是不知道老婆子在胡搅蛮缠可他心里也存着点怀疑——三房日子过得“太稳”了稳得不像刚分家的穷人家。
可凌风的话句句在理把他那点偏心和疑虑砸得粉碎。
“搜?行!”凌风看着他们语气决绝“今天你们尽管搜!搜这间除了破炕烂柜一无所有的屋!搜那几垄除了土坷垃就是红薯秧子的地!要是能搜出一粒你们说的金贵米、一两你们想的好茶叶我凌风立刻磕头认罪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他话锋一转目光死死钉在王菊香和凌铁柱脸上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可要是搜不出来呢?!奶!爷!你们今天要是搜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得给我爹妈给我们三房一个说法!凭什么这么作践我们?凭什么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家儿孙?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不行咱们现在就去大队部去公社让所有领导乡亲都评评这个理!看看这天下有没有这个理!到时候那怕背个不孝的名声这个亲我们也不会再认!别总拿孝道来压人有句话叫‘长辈不慈子女才不考’!” 他直接把话说死了——要么搜出证据要么给说法否则就鱼死网破! 王菊香彻底慌了。
她敢闹是仗着长辈身份也仗着凌风以前的忍让。
可现在凌风彻底撕破脸把最难听的话都摆到了台面上她反而没了底气——她根本没有确凿证据真搜不出来老脸往哪搁?周围这么多邻居看着真闹到公社她这老脸就算彻底丢尽了! 凌铁柱脸色黑得吓人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今天这事要是再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老凌家。
真闹到大队部别说凌风没藏私就算藏了他这当爷爷的逼着孙子去公社评理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够了!”凌铁柱猛地一声怒吼烟杆重重砸在地上“闹什么闹!还不嫌丢人现眼!滚回去!”这是他第一次用“滚”字呵斥王菊香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厉色。
王菊香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凌铁柱。
凌铁柱却没看她拄着拐杖脚步有些踉跄地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仓惶——他不敢再看凌风也不敢看周围邻居的眼神。
王菊香见当家的都怂了彻底没了底气指着凌风“你…你…”了半天终究没敢再放狠话一跺脚骂骂咧咧地也跟着跑了。
凌勇早就吓得躲到了后面见两人走了也赶紧溜得没影了。
凌风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眼神却异常清明。
周围的邻居见没热闹看了也悄悄散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凌建国和李秀娥说:“建国你们家小风做得对太欺负人了!”“以后再有人来找茬跟我们说!” 李秀娥跑过来拉着凌风的手眼眶红红的:“小风你没事吧?刚才可吓死妈了。
” 凌建国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好小子有种!爹没白养你!” 凌风摇摇头对父母说:“没事妈爹。
这次闹开了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
”他知道这一仗他赢了——赢回了安宁也彻底斩断了那点虚伪的亲情羁绊。
凌风硬怼老宅、撕破脸皮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当天就传遍了整个小山村。
村民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这事态度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村东头的张婶家几个妇人凑在一起纳鞋底张婶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说:“我当时就在门口看着老凌家那老婆子太过分了一次次上门找茬换谁都得急!小风那孩子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话说得虽狠却句句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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