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的阴寒与血腥气仿佛还粘附在皮肤上驱之不散。
暖阁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窗外青阳城的喧嚣被厚重的门帘隔绝只剩下伤者压抑的喘息和灯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沈破云仰躺在榻上脸色灰败如金纸嘴角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布满裂痕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体内那初具雏形的混沌漩涡此刻像一头被重创的凶兽沉重而滞涩地旋转着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在碾磨他残存的生命力。
赤金暗金的瞳孔黯淡无光却死死盯着天花板牙关紧咬额角青筋跳动强忍着那几乎要将灵魂撕碎的痛苦。
冷月心那惊天一剑“月华·净世”带来的不仅仅是脱困的希望更有对力量本质的极致震撼以及……更沉重的伤势反噬。
林素衣跌坐在一旁的圈椅里肩头包扎的布巾早已被渗出的黑血浸透灰败的脸色比沈破云好不了多少。
毒秀才那枚毒镖的阴寒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沿着经络缓慢侵蚀带来阵阵眩晕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块拓印着诡异“蛇头”图腾的布片眉头紧锁仿佛要从这冰冷的线索里榨取出真相。
玄月宫的强势介入冷月心对月璃那复杂难明的态度还有毒秀才与赵天霸的败退……青阳城这潭浑水比想象中更深也更致命。
苏芷若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心头的焦灼指挥着福伯快速准备着热水、伤药和干净的布巾。
她的目光在沈破云和林素衣身上来回切换冰心诀运转到极致试图压下那份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心疼与无力感。
沈大哥伤得更重了林姐姐的毒……还有月璃姐姐手腕上那淡墨色的胎记在微弱烛光下似乎流转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暗金光泽气息微弱却稳定。
她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湿巾擦拭着沈破云额头的冷汗指尖触碰到的冰凉让她心头一颤。
就在这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时刻暖阁外猛地响起一阵喧哗! “苏神医!苏神医在吗?!俺石铁牛求见!十万火急啊!” 一个洪亮如雷、带着浓重口音和急迫的嗓音如同平地炸响的旱雷瞬间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福伯焦急的劝阻声传来:“哎哟石壮士!使不得使不得!我家小姐正在救治重伤的贵客不能打扰啊!” “俺知道!俺也知道规矩!” 那大嗓门带着一股子憨直的倔强“可俺兄弟柱子!在矿上被塌方的大石头埋了半边身子!眼瞅着就要咽气了!全城就苏神医能救!俺求您了!让俺见见神医吧!救命如救火啊!”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轻响暖阁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竟被一股沛然巨力硬生生推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如同铁塔般的身影顶着福伯的拉扯硬是挤了进来! 来人正是石铁牛!他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古铜色的皮肤上沾满了煤灰和汗水在烛光下油亮发光。
一身粗布短褂被虬结的肌肉撑得鼓鼓囊囊仿佛随时会爆开。
一张国字脸写满了憨厚与焦急浓眉大眼此刻瞪得溜圆。
他闯进来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汗味、土腥气和淡淡血腥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榻上的沈破云那双独特的、此刻虽黯淡却依旧异色的瞳孔瞬间被他捕捉到。
石铁牛愣了一下随即指着沈破云瓮声瓮气地对苏芷若喊道声音里满是惊讶和不解: “苏姑娘!他…他不是在俺们矿上干活的‘阿石’兄弟吗?!俺就说这两天没瞅见他!他咋…咋也伤成这样了?!比俺柱子兄弟看着还惨?!” 他蒲扇般的大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要描绘出沈破云伤势的严重程度动作憨直得有些滑稽。
石铁牛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在苏芷若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阿石’?矿上?铁掌门?!” 苏芷若猛地站起身冰心诀带来的冷静瞬间压过了疲惫她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追问:“石大哥!你说沈大哥…就是这位‘阿石’兄弟是在你们矿上干活?是不是城西铁掌门的黑铁矿?他之前是不是一直用‘阿石’这个名字?” 石铁牛被苏芷若突然的急切问得有点懵他挠了挠沾满煤灰的头发看看虚弱的沈破云又看看苏芷若焦急的脸虽然脑子里一团浆糊不明白为什么“阿石兄弟”变成了“沈大哥”但还是凭着本能老实回答: “是啊!就是城西铁掌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铁矿!阿石兄弟是前些天新来的力气贼大!赵扒皮…呃就是赵天霸总捕头手底下那个雷豹还有几个狗腿子总想找茬克扣工钱、欺负新人不过阿石兄弟厉害着呢!俺亲眼看见他一个人推独轮车装的石头比三个人还多!雷豹那孙子想找茬被阿石兄弟一个眼神瞪过去愣是没敢放屁!嘿嘿!” 石铁牛说到这脸上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憨笑仿佛沈破云的“战绩”也是他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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