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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的车轮碾过祖安的每一条暗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艾克站在福根酒馆的屋顶望着脚下这片正在腐烂的城市——曾经被范德尔、凯德等人用力量筑起的秩序之墙如今正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

炼金男爵们排出的有毒炼金废气重新占据了灰霾弥漫的天空投下的阴影如同贪婪的巨手抚过每一寸土地。

在裂谷市场荏妮的喽啰们正把反抗者的头颅按进装满炼金废料的培养槽;在老烧酒巷芬恩的手下挨家挨户收取保护费拒交者的门框上很快会挂起血淋淋的皮囊;就连最偏僻的排污管道里也回荡着街头混混们兜售劣质强化剂的叫卖声。

托比一拳砸在吧台上震得空酒瓶叮当作响:东区又失踪了三个孩子!那些畜生居然把手术台搬进了学校!他的指缝间渗出鲜血却浑然不觉。

角落里蔡斯正默默擦拭着本索留下的那把扳手机枪枪管反射的冷光照亮了他眼下的青黑——自从那场爆炸后他就再没睡过一个整觉。

最讽刺的是黑巷的变化。

范德尔曾经亲手钉在墙上的禁售炼金药剂的铁牌如今被改造成了炼金男爵们的广告板上面用荧光涂料涂满了各种强化剂的价目表。

有个醉汉试图撕下广告第二天他的内脏就出现在了裂谷市场的拍卖会上装在精美的玻璃罐里标价牌上还写着药剂耐受者特供。

艾克的怀表似乎在胸口隐隐发烫每当他阻止一处暴行就会有更多罪恶在其他角落滋生。

昨晚他救下一个被追杀的药剂师今早就发现那人其实是器官贩子的眼线。

托比说得对这就像试图用茶杯舀干大海——而他们的茶杯早已千疮百孔。

在福根酒馆的地下室墙上钉着的地图正在被红色标记一点点吞噬。

艾克的手指悬在代表炼金男爵的黑色骷髅图标上突然想起范德尔在时常说的一句话:有些战争光靠拳头赢不了。

当时他不明白现在懂了——当敌人本身就是混乱本身时你甚至找不到可以挥拳的对象。

远处又传来爆炸声这次是炼金男爵们在清理不合作的街区。

冲天的火光中祖安标志性的齿轮钟楼缓缓倾斜最终砸进污水横流的运河里激起的浪花都是病态的绿色。

钟面上的裂痕像极了这座城市正在溃烂的伤口。

当祖安的混乱达到顶点时希尔科如同幽灵般从炼金毒雾中现身。

他苍白的脸庞在微光容器的蓝紫色光芒下显得格外阴森那双永远半眯着的眼睛里跳动着危险的火光。

跟在他身后的赛维卡机械臂发出液压装置特有的嘶鸣没人知道这个曾经在范德尔麾下十分得力的战士为何选择臣服——或许是为了力量或许只是厌倦了无意义的抗争。

微光如瘟疫般在街巷间蔓延。

希尔科的药剂师们占据了每一个十字路口他们搭建的临时摊位前总是排着长队。

瘾君子们佝偻着背脊用最后一点家当换取那管泛着妖异紫光的液体。

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混合着化学制品的甜腥与肉体腐烂的恶臭。

但真正让祖安人战栗的是另一个名字——金克丝。

她像一道蓝色的闪电劈开这座城市的夜空所过之处只留下夸张的涂鸦与震耳欲聋的爆炸。

有人说看见她站在钟楼残骸上狂笑蓝发在火光中如鬼火般舞动;还有人说她单枪匹马端掉了芬奇三个据点用他们的强化剂在墙上画了个巨大的笑脸。

艾克永远记得第一次遭遇金克丝的那个雨夜。

她蹲在歪斜的广告牌上哼着走调的歌谣脚边堆满造型古怪的炸弹。

当他们的视线相遇时那双熟悉的蓝眼睛里闪烁的已不是记忆中的天真而是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她歪着头打量他突然咧嘴一笑:小不点要玩捉迷藏吗?下一秒整条街道就在鱼骨火箭的爆炸中化为火海。

在福根酒馆的地下室里托比把金克丝的涂鸦照片钉在墙上——那是个用鲜血与火药画成的骷髅笑脸就出现在最新一起爆炸案现场。

这疯丫头比十个炼金男爵还危险他灌了口劣酒至少那些混蛋还讲点规矩。

蔡斯默默擦拭着本索的枪突然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她某些动作很像...话没说完就被又一阵爆炸声打断。

这次是黑巷的方向冲天的蓝紫色蘑菇云将夜空染成病态的颜色。

艾克握紧手中的武器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他想起很久以前有个总爱缠着他要有趣发明的蓝发小女孩。

现在那个小女孩消失了只剩下金克丝疯狂的笑声在祖安的夜空中回荡像首永不完结的安魂曲。

而就算是希尔科也有无法解决的事情每当祖安的炼金雾气在午夜变得最为浓郁时希尔科就会站在他的炼金宫殿顶端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那支从不离身的注射器。

远处裂沟深处传来的狼嚎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

又开始了...他的左眼在黑暗中泛着暗黄色的光不自觉地瞥向办公桌上那份沾血的情报。

三天前派去裂沟的侦察小队只回来了半个人——准确说是半具尸体那人的下半身像是被某种野兽硬生生撕扯下来的残破的制服上还留着泛着荧光的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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