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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三度。

石门缝隙里渗出的红光缠上我手腕像条活物似的往血脉里钻。

我盯着那抹红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这光和小昭跳圣火时的颜色一模一样可她当时眼里是笑此刻这光里……有股子焦糊的血腥气。

寒鸦突然地跪下来。

她素日总裹着兽皮的膝盖砸在冰面上我听见骨节撞碎薄冰的脆响。

她从颈间摸出根骨哨含在嘴里吹出的调子像刀子刮过耳膜哀得人心脏发颤。

我认得这调子——半年前她族人被雪狼围猎时她也是这么吹的吹完就提着重弩冲进狼群身上中了七箭还在笑。

这是我族祭奠火种断绝的挽歌。

碑灵子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他原本透明的身影这会儿泛着青像块被泡坏的玉千年前初代教主站在这门前时天上的云也是这样红。

他们说他走火入魔说他的九阳是乱道的邪功......可真相是张三丰带着少林、峨眉、武当三派高手用七十二根锁龙钉抽走了他的真脉。

我喉咙发紧。

手不自觉摸向腰间——那里还挂着小昭留下的外卖箱残片边角被圣火燎得焦黑却始终没舍得扔。

小昭的火没断。

我把残片按在门缝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焦木渗进青铜我的也没断。

今天谁要敢说火该灭...... 石门地砸开。

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殿堂是倒悬的冰镜。

万千镜面在头顶晃成一片每块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人:有明教弟子抱着心口狂咳鲜血把经书染成紫黑;有少林僧人跪在蒲团上指尖掐进掌心额头抵着被烧了半本的《易筋经》;最刺眼的是中间那面镜——张三丰穿着道袍手里攥着卷金页正往火炉里送。

金页上的字迹被火舌舔着我一眼认出那是九阳经的开篇。

看见了吗?老樵夫突然笑起来他原本佝偻的背挺得笔直像根扎进地的剑。

我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咬破了手腕血珠子啪嗒啪嗒掉在冰面上在镜前画出三脉纠缠的图——阳极如赤龙阴脉似玄蛇中衡像根串起它们的玉簪。

每块碑都是用死人刻的! 他们说走火入魔可哪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心肝肺都烧干? 镜面突然震颤。

所有画面开始重叠我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炸响:娘疼......师傅我撑不住了......教主圣火要灭了...... 这些声音像根针地扎破了我最后那层理智。

我咬着牙启动加速修炼——最后一小时的九阳加速这次不拿来练功我要逆着共感去看看这些人咽气前的眼睛。

眼前闪过白影。

是个穿素裙的女子她怀里抱着个哭嚎的婴孩背后追着三个持剑的人。

她的手按在婴孩后心青筋暴起如蛇我看见她丹田处的九阳真气像被抽干的泉水裂开道缝。

血从她七窍涌出来可她还在笑对着婴孩说:别怕娘给你挡着呢。

再闪。

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趴在断墙上背后插着七把刀。

他面前是个被砸烂的石牌上头武当别院四个字还剩半拉。

他的手死死抠住墙缝把最后一口真气逼进石牌裂缝里——那是在护着门内的师弟师妹。

他断气时眼睛还盯着门像要把那扇门刻进骨头里。

最深处的画面最烫。

初代教主被锁在昆仑地心铁链贯穿他双掌在岩石上拖出两条血河。

他的头发全白了可眼睛亮得像火对着头顶吼:武是用来破局的! 不是用来锁人的! 我的心火莲地炸开。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抬手去抹指尖沾到的却是滚烫的血——原来刚才太用力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张真人当年说九阳太纯粹凡人难控。

碑灵子的虚影突然出现在镜中他少年般的面容上全是裂痕可他没问......若有人愿以命承火算不算? 我盯着镜中张三丰投经的画面突然笑了。

阳极、阴脉、中衡三股真气在丹田拧成绳我逆着平时运功的路子把它们往心火莲里导——不是引火是反噬。

冰镜世界开始崩塌。

镜面碎成星子砸在我身上却像羽毛。

有金光从地心冲出来我伸手一抓是半截圣火令。

令身还带着地火的温度上头新浮现的字烫得我掌心发红:火在人心不在碑中。

地动山摇。

石门后方的冰层裂开露出具石棺。

棺身没刻名字只在棺盖中央有个掌印——和我右手的掌纹分毫不差。

不可!碑灵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身影开始消散承统之劫触之则继承其痛忘其所有! 我望着棺盖上的掌印突然想起周芷若撑着破伞往我这边挪的样子想起赵敏揪我耳朵时丹蔻蹭在耳垂上的温度想起小昭给我梳头发时发梢扫过后颈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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