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冰冰的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咔嚓”一声清脆的门锁转动声在寂静的玄关格外刺耳。
大门被缓缓拉开一阵冷风夹杂着夜露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矗立在那里。
沈二河手提黑色真皮公文包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喉结下方。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不怒自威浓密的剑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站在门口干嘛呢?”沈二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的目光在女儿通红的眼眶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沈冰冰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爸你回来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方才的怒火早已被紧张取代。
沈二河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屋内顺手带上了大门换上拖鞋。
将公文包放在鞋柜上走进屋里。
沈二河的目光在扫视客厅时突然一顿瞳孔微微收缩! 他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张德彪父子。
“老张!”沈二河嘴角扬起一个热情的笑容。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拖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一把握住张德彪粗糙的手掌。
力道大得让老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老张啊!”沈二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带着夸张的亲切。
“咱俩得20年没见了吧!” 他另一只手重重拍在张德彪佝偻的背上拍得老人咳嗽了两声。
张德彪脸上的皱纹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颤巍巍地站起身。
他刻意把腰弯得更低了些显得更加卑微。
“沈队长啊。
”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讨好。
“劳您挂念。
” “我这身子挺好的。
” 张德彪说着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露出脖颈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那是当年在战场上沈二河为他挡下的刀伤。
沈二河的目光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仿佛回想起当年的惨痛经历…… 他突然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咱们一班的老兄弟就剩下你跟我了。
”说到这里沈二河的眼眶竟然微微泛红。
吴秋雅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她轻轻挽住丈夫的手臂声音温柔。
“二河你先去换身衣服吧饭菜马上就好。
” 她的指尖在丈夫手背上轻轻按了按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
沈二河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拍了拍张德彪的肩膀力道明显轻了几分。
“老张今晚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 “我那儿还藏着两瓶老白干就是当年咱们在部队时喝的那种!” “你等着我啊!” 说着沈二河快步走向房间换衣服。
吴秋雅双手叉腰站在厨房门口眉头紧锁地盯着站在玄关处的沈冰冰。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眼中闪烁着恼怒的火光。
“耍什么小脾气呢?”她冷声呵斥声音像刀子般锐利。
围裙上沾着的面粉随着她急促的呼吸簌簌落下在脚边积成一小堆白色粉末。
她快步走到沈冰冰面前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用力戳了戳女儿的肩膀。
“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她狠狠瞪了沈冰冰一眼转身时拖鞋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沈冰冰站在原地没动衣装下的肩膀绷得笔直。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唇抿得发青。
眼中怒火与委屈交织胸口剧烈起伏着。
可最终她还是松开了门把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没办法她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父亲明天就让她永远别回这个家! 转身时拖鞋在地板上拖出沉重的声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她肩上。
等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回到客厅时已经换上了一套浅灰色的居家服。
柔软的棉质布料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却掩不住她浑身散发的低气压。
她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沙发抓起遥控器狠狠按下开关电视机发出“滋啦”的噪音。
半小时后吴秋雅端着最后一盘红烧鱼从厨房走出来。
她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发髻也有些松散。
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清蒸螃蟹冒着热气糖醋排骨泛着油光时令蔬菜青翠欲滴…… 桌子正中摆着两瓶贴着泛黄标签的老白干几个小巧的酒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五把红木椅子静静地等待着主人入座。
沈二河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藏青色的家居服衬得他更加威严。
他热情地拍着身旁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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