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寒风如刀。
玄铁矿脉深处暗无天日。
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臭和浓重的血腥味。
沉重的玄铁矿石在矿奴们佝偻的脊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监工玄铁鞭破风的尖啸和皮开肉绽的闷响。
“动作快点!一群废物!耽误了上宗法器的工期把你们全炼了填炉!”一名身着巡天阁低级执事服饰的修士悬浮在半空脸色阴鸷手中鞭影如毒蛇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蓬血雾和压抑的惨哼。
矿道角落一个瘦骨嶙峋、满脸煤灰的少年矿奴阿土正艰难地将一块几乎有他半人高的矿石挪向矿车。
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是三天前被落石砸断的无人医治全靠一股狠劲硬撑。
每一次挪动断骨处都传来钻心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汗水混着煤灰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
巡天执事的目光扫过落在了阿土身上。
“妈的又是你这小瘸子!拖后腿的废物!”鞭子带着恶风狠狠抽向阿土的脊背! 阿土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大人息怒!”一个同样佝偻、须发皆白的老矿奴猛地扑过来用自己枯瘦的身体护住了阿土硬生生受了这一鞭!鞭梢撕裂了他本就破烂的麻衣在他干瘦的背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老矿奴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却死死护住阿土对着空中连连磕头:“大人!大人!他年纪小腿断了求大人开恩!小的……小的替他多挖三车!不五车!”他的额头在冰冷的矿道地面磕得砰砰作响渗出鲜血。
巡天执事冷哼一声似乎觉得打一个快死的老骨头污了自己的鞭子啐了一口:“呸!晦气!赶紧滚去干活!再磨蹭一起扔进‘化血池’!” 鞭影转向了其他人。
矿道里再次响起压抑的痛呼和沉重的喘息。
阿土颤抖着扶起老矿奴:“陈…陈老伯……” “嘘……”陈老伯布满皱纹和煤灰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他紧紧抓住阿土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借着弯腰咳嗽的掩护嘴唇几乎不动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神念传入阿土脑海:“孩子…别怕…记住…‘水润而泽火炎上浮木舒以达金敛以肃土化以生’……默念…意守丹田…引地脉寒气…循‘癸水’路…过‘断骨’位……” 阿土浑身一震!这是…这是几天前陈老伯在深夜趁着所有人昏睡用一块沾水的破布在煤灰地上给他画下的几道简陋线条和几个拗口的词句!陈老伯说这是“真东西”能救命! 他当时半信半疑只觉得拗口难懂。
此刻在剧痛和绝望的压迫下阿土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不顾一切地按照那拗口的口诀尝试着将意念沉入几乎感觉不到的小腹想象着脚下冰冷矿脉的气息。
“引地脉寒气…循‘癸水’路…”他拼命回忆着陈老伯在地上画的那条弯曲的线“过‘断骨’位…”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凉气息竟真的从脚底涌泉穴渗入了一丝!这丝气息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活性”它并未强行冲击断骨而是如同最温柔的水流缓缓浸润着断骨处那如同被烈火焚烧的剧痛区域。
那足以让他昏厥的剧痛竟然……减轻了一丝!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虽然断骨依旧但那一丝清凉带来的片刻喘息如同在窒息的黑暗中吸入了一口救命的空气! 阿土猛地抬头看向陈老伯。
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鼓励随即又被深深的疲惫和担忧掩盖。
他轻轻拍了拍阿土的手背示意他继续干活然后佝偻着身子拖着伤躯艰难地走向矿堆。
阿土的心却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拗口的“真东西”…是真的!它真的能缓解痛苦!陈老伯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鞭痕此刻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苦难的印记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证明和守护。
他低下头更加卖力地拖动矿石每一次移动断腿的剧痛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心中一遍遍默念着那“真五行”的口诀意念努力追寻着那一丝微弱的地脉寒气。
**东域云岚宗外门杂役峰。
** 夜色如墨暴雨倾盆。
电蛇撕裂天幕映照出巡天阁修士冷酷如冰的面孔和闪烁着寒光的制式长剑。
他们如同沉默的杀戮机器包围了半山腰一处废弃的炼丹房。
“搜!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任何与‘伪经’有关联者格杀勿论!”为首的金丹期巡天使声音冰冷穿透雨幕。
杂役弟子们被粗暴地驱赶到冰冷的雨地里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几个试图争辩的弟子被当场格杀鲜血混着雨水在泥泞的地面蜿蜒流淌。
“大人!找到了!”一名巡天卫从炼丹房坍塌的灶台下挖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玉盒。
打开玉盒里面赫然是几枚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