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挂断电话后。
祁同伟在办公室里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
那身笔挺的警服此刻已经被冷汗浸湿紧紧地贴在后背上黏腻而冰冷。
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各种念头疯狂地涌现又被他一个个惊恐地否定。
跑?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钟就被他掐灭了。
丁义珍能跑是因为提前收到了风声而且有山水集团和他在背后运作。
自己现在被对方盯得死死的恐怕连京州市都出不去。
对方连军区都能随意进出。
自己的那点公安系统的力量在人家眼里恐怕就是个笑话。
硬扛? 拿什么扛? 对方是中央专案组手持尚方宝剑代表的是中央的意志。
连侯亮平那种背景深厚的“钦差”都说办就办了。
自己这个小小的省公安厅长在人家眼里算个屁! 恐怕人家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身上这身皮变成囚服。
最要命的是程度。
祁同伟一想到这个名字心脏就忍不住抽搐。
程度那个家伙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帮自己办了太多太多见不得光的事。
从打压竞争对手到处理那些难缠的举报户再到帮山水集团的工程“清场”...... 他就是自己手里最黑也最脏的一把刀。
特别是当年为了讨好岳父梁群峰帮梁家的那个混账侄子处理车祸顶包案的脏活。
程度是从头到尾的唯一经手人! 这件事是祁同伟他能获得梁家支持平步青云的投名状。
一旦程度开口把这件事捅出来。
到时影响的不光是祁同伟就连已经退休了的梁群峰都要受到影响。
更别说还有水山集团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
祁同伟头痛不已。
不能等!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祁同伟猛地停下脚步双眼因为焦虑而布满了血丝。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疯狂地分析眼前的局势。
对方为什么偏偏要动程度? 是冲着自己来的? 还是冲着水山集团或者还是梁群峰来的? 如果只是冲着梁家。
那自己还有没有撇清关系弃车保帅的可能? 可转念一想。
祁同伟又绝望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对方既然能如此精准地抓走程度说明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线索。
自己作为程度的直接上级和一手提拔者。
怎么可能撇得清关系? 老师高育良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躲是躲不掉了。
等也是等死。
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 祁同伟的眼神渐渐从惊恐和慌乱变得狠厉起来。
他骨子里那股不甘人下、渴望“胜天半子”的赌徒心态在绝境中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他认为对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抓人说明手里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东西。
与其被动地等待审判不如主动入局! 去见那个楚风! 当面去见他!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主动送上门很可能会被对方直接扣下自投罗网。
但是这也是唯一能摸清对方底牌的机会。
祁同伟要去看看那个姓楚的年轻人到底想要什么。
是想把自己一棍子打死彻底清除出汉东的官场? 还是......另有所图? 祁同伟的政治嗅觉告诉他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对方真的只想办他完全可以拿着程度的口供直接通过程序双规自己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现在这种做法更像是一种敲山震虎。
是在震慑自己也是在......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
祁同伟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
或许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
或许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赌了! 祁同伟狠狠地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走到办公室自带的休息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然后来到巨大的穿衣镜前。
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慌乱的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搓了搓脸。
再抬起头时镜子里的人眼神已经重新变得锐利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祁同伟整理了一下因为汗湿而有些褶皱的警服将风纪扣扣到最上面一颗挺直了腰杆。
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汉东省公安系统说一不二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祁厅长。
接着走回办公桌。
祁同伟拿起那部电话。
“我是祁同伟。
” “给我派一辆车车我要去一趟军区招待所。
”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祁同伟知道自己已经将所有的筹码都推上了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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