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边缘的晨雾如同轻纱在朝阳的照射下渐渐消散。
孟礼欢背着沉甸甸的帆布背包踏着沾满露水的草丛终于走出了老黑山那阴翳的怀抱。
当他站在山梁上眺望到远处靠山屯那一片熟悉的、升起袅袅炊烟的屋顶时一直紧绷的心弦才彻底松弛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和归属感涌上心头。
半个月的风餐露宿与蚊虫毒蛇为伴与野猪黑熊周旋此刻都化作了背包里那份沉甸甸的收获和内心满满的底气。
他用力吸了一口山外清新、少了腐叶气息的空气感觉浑身都轻快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回屯而是先在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停了下来。
他将背包小心地放在一块干燥的大石头上自己也脱掉早已被汗水、露水浸透、沾满草屑泥土的衣裤噗通一声跳进冰凉的溪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冰凉的溪水刺激着皮肤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汗臭和山林里的晦气。
他用力搓洗着头发和身体直到皮肤泛红感觉每个毛孔都透着清爽。
换上包里唯一一套干净的备用衣裤虽然也是粗布但干爽的感觉让他仿佛重生了一般。
他对着如镜的溪水用手粗略地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刮了刮满脸的胡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野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背起那个此刻显得无比珍贵的背包迈着轻快而稳健的步伐朝着屯子里走去。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绕道去了屯西头。
那里住着一位姓赵的老爷子年轻时是这一带有名的跑山客后来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才在家颐养天年但眼光毒辣对山货药材的品鉴在屯里乃至附近几个屯子都是头一份。
孟礼欢想先去他那里让老爷子给掌掌眼心里好有个底。
赵老爷子正坐在自家院门口的磨盘上吧嗒着旱烟袋眯着眼睛晒太阳。
看到孟礼欢走过来他抬了抬眼皮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哟这不是欢子吗?有些日子没见了这是…进山了?” 他目光落在孟礼欢背后那个鼓鼓囊囊、一看就分量不轻的背包上。
“赵大爷您老眼神真好。
”孟礼欢笑着走过去蹲在老爷子身边压低声音“刚出来。
运气还行弄了点棒槌想请您老给瞧瞧成色。
” 一听是“棒槌”赵老爷子顿时来了精神烟也不抽了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拿出来瞅瞅!” 孟礼欢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才解开背包先拿出了那几株用苔藓红布包着的二甲子和灯台子。
赵老爷子接过去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品相完好的山参。
他戴上老花镜用手指轻轻触摸参体查看芦碗、皮色、须根又凑近了闻了闻气味不住地点头:“嗯…不错不错!都是正经的老山货!这株二甲子少说二十五年往上皮色黄亮须根清晰是上等货。
这株灯台子年份浅点但形态好浆气足也难得!” 老爷子啧啧称赞但眼神里还带着点期待他知道孟礼欢既然单独来找他肯定还有更好的东西。
孟礼欢见老爷子识货心里更稳了。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将背包最底层那个包裹得最为严实、体积也明显更大的红布包拿了出来双手递到赵老爷子面前。
赵老爷子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接过布包感觉入手一沉脸色就变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放在磨盘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初生的婴儿一层层揭开苔藓和红布。
当那株形态饱满、芦碗密如累珠、主体粗壮、须根虬结的参宝完全呈现在他眼前时赵老爷子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老花镜后面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拿着红布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他激动得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围着磨盘转了两圈才猛地站定指着那参宝声音发颤地对孟礼欢说:“我的老天爷!欢子!你…你这是掏了参王的老窝了?!八两…不!看这品相这分量绝对超过八两了!参芦如雁脖紧皮细纹珍珠点明显须根清疏不乱…这是…这是真正的‘六品叶’参宝啊!俺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年轻时跟着俺爹见过一次!你小子…你这运气…真是逆天了!” 老爷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看向孟礼欢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羡慕。
他围着参宝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嘴里不停念叨着:“宝啊!真是活宝!这东西关键时刻是能吊命的!价值连城真正的价值连城!” 听到赵老爷子这番鉴定孟礼欢心里最后一点不确定也烟消云散被巨大的喜悦取代。
他强忍着激动问道:“赵大爷那您看…这东西大概能值个啥价?” 赵老爷子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又觉得不够犹豫了一下最终压低声音道:“具体价钱得看买主和时机。
但依俺看就这一株往少了说这个数起步!”他晃了晃那依然张开五指的手“要是碰上识货又急需的翻一番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那几株小的加一起也能值不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