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京城本该是天高云淡金桂飘香。
然而自京郊流民之事后一股暗流却如同地底滋生的毒蔓悄然在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间蔓延开来。
沈如晦亲临流民安置点分发粮药抚慰人心的贤德之名愈传愈广“贤德皇贵妃”的称呼深入人心其民间声望一时无两。
这本是稳固朝局、收拢民心之举却深深刺痛了一个人的眼睛——安王萧玮。
自上次朝堂之上被沈如晦当众揭穿其子恶行颜面扫地后安王便称病不出闭门谢客。
然而表面的沉寂之下是愈燃愈烈的怨恨与不甘。
他冷眼旁观看着沈如晦声望日隆看着萧珣兵权在握看着这对曾经的“盟友”看似并肩而立实则因权力分配已生嫌隙。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这一日安王府一间极为隐秘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安王阴沉的面容。
他面前垂首站着一个穿着寻常布衣、面容精干的中年男子。
“事情办得如何了?”安王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那男子低声回道:“王爷放心都已安排妥当。
酒楼、茶馆、勾栏瓦舍还有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都撒下了银子。
消息……已经传开了。
” 安王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捻动着佛珠:“哦?都是怎么传的?” “起初只是些含糊的话头说皇贵妃与摄政王往来过密一个掌宫闱朝议一个握天下兵权这天下……怕是要改姓了。
”男子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后来就渐渐有了细节说有人亲眼看见……看见皇贵妃深夜密会摄政王举止……不堪入目。
还说他们早已联手控制陛下只待……只待陛下龙驭上宾便要……篡位夺权……” “好!很好!”安王抚掌低笑笑容扭曲“就是要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沈如晦不是深得民心吗?本王倒要看看一个德行有亏、与权王勾结、意图篡位的‘贤德’皇贵妃这民心她还担不担得起!萧珣不是兵权在握吗?本王也要让他尝尝被千夫所指、被君王猜忌的滋味!” 他挥挥手那男子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谣言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迅速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起初只是窃窃私语渐渐便成了公开的谈资。
“听说了吗?那位贤德皇贵妃跟摄政王……啧啧早就有一腿了!” “可不是嘛!都是手握大权干柴烈火啊!” “我还听说皇上病重根本就是他们俩搞的鬼!就是想等皇上……那个了好自己上位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那么贤德背地里竟如此龌龊!” 流言愈传愈烈版本也愈发不堪。
沈如晦与萧珣昔日共同对抗丞相、平息宫变的“默契配合”被扭曲成了“早有私情”;他们在朝堂上的并肩而立被解读为“公然挑衅”;甚至沈如晦发间那支几乎不离身的羊脂玉簪也被编排成了萧珣的“定情信物”。
这恶毒的谣言自然也如同无孔不入的寒风吹进了重重宫闱。
淑宁宫内阿檀气得脸色发白将外面听来的污言秽语禀报给沈如晦声音都在发颤:“娘娘!外面那些人简直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奴婢这就去撕了他们的嘴!” 沈如晦正临窗练字闻言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浓墨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
她面色依旧平静只是眸色瞬间冷了下去如同结了一层寒冰。
她放下笔看着那团墨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肆意污蔑的清誉以及那被强行与萧珣捆绑在一起的、充满恶意的揣测。
“慌什么。
”她声音淡漠“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老鼠放些污秽之物罢了。
你越是动怒他们便越是得意。
” 她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清冷的面容抬手轻轻抚过发间的羊脂玉簪。
这玉簪是她与萧珣之间那段复杂过往的见证是她在这冰冷宫墙内的一点暖色与支撑如今却成了谣言攻击的靶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与愤怒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冰冷的算计。
安王……你也就只剩这点下作手段了。
“去查源头在哪里。
”她吩咐阿檀语气森然“重点盯着安王府。
” “是!”阿檀领命强压怒火退下。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内。
萧珣也收到了影一的密报。
他站在书房窗前负手而立听着影一毫无感情地复述着市井间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一拳砸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安王……好很好!”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杀意“本王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先迫不及待地来找死了!” 污他名声尚在其次将他与沈如晦捆绑在一起意图引发皇帝猜忌这才是最恶毒之处!这谣言如同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向了他们之间那本就脆弱的信任关系也扎向了皇帝那根敏感多疑的神经。
养心殿内药味浓重。
皇帝萧昱半躺在龙榻上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旁殿内气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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